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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白妲】故人永安番外·盛宴(上)

#民国AU主线剧情延伸

#原文本篇在本子里,支线故事在主页都有,番外前文在目录

#配角很多,不一一打tag了

#没校对,阅读愉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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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庄周把这家店转让给你了?”

 

舞曲正到激昂之处,明世隐被音乐声干扰,没有听清楚后半句,他继续喝酒,仅仅用眼神询问——毕竟曾是混迹于市井的黑道人士,和李白惯常接触的那些军官不一样,戏谑轻佻,是明世隐的“待客之道”——于是李白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:“这家夜总会的经营事宜,庄周已经全权交给你了?”

 

“哦,那倒没有。庄先生说这地方于他来说有‘特殊的意义’,只是暂借给我,用来安排尧天的活动。”明世隐象征性地给李白几乎纹丝未动的酒杯里添了一斟,再给自己倒满,看似喝得非常放松、肆意,其实心里藏满了探究。

 

明世隐相信李白没有忘记两人的第一次交谈,他给的评价是四个字,“为情所困”。那时候李白的眉毛幅度轻微地挑了挑,情绪里除了惊讶,还有被冒犯的不悦。不过,明世隐手上没有完整的情报,说这话全为试探,他和李白接触的机会并不多,狄仁杰又是个守口如瓶滴水不漏的主,想要解答好奇心,只有他自己循着线索去……推测?或者猜测。

 

阿离是尧天里第一个进入这家夜总会的人,她接触的第一层人际关系,是她那些舞女同事,有闲余时间的时候,一块在阳台上吸烟,听听女人之间流传的谣言。和其他身处高位的人不同,明世隐喜欢谣言,所以让阿离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他听:内容并不新奇,无非是夜总会曾经有过一个美丽的歌女,被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“李长官”相中了,从此脱离这个泥潭,飞上枝头的故事。那个歌女在店里呆的时间非常短,性格孤僻,不爱和别人交流,舞女们隐约记得,姓苏,名字是完全回想不起来了,而且……被李白带走之后,她再也没了消息。

 

“也许是揪出来了一个眼线,李白假意上当,时机成熟之后就将她处理掉了吧。所以造成这种‘人间蒸发’的怪象。”阿离顺从他的意思,认认真真地推测,一旁的裴擒虎听了,没有任何反应,还在吧唧吧唧地嚼包子,杨玉环则是不赞成地摇摇头,红唇轻启,平淡地陈述自己的想法:“谣言终究是谣言。传得跟戏文剧本一般……未必与我们已知的信息有直接联系。”

 

明世隐的笑容似真似假,但语气不像玩笑:“那就演一演这出剧本。阿离,玉环,你俩谁愿意来?”听了这话,裴擒虎含着一大口包子,咽不下去了,两个眼睛铜铃似的盯着阿离看,后者没有理会他,小声嘀咕着回答明世隐的话:“她们说的是‘歌女’……这个,术业有专攻的……”

 

他本来就想让杨玉环来完成这个游戏,说那些话,逗一逗阿离和裴擒虎罢了,况且,找个由头听听杨玉环唱歌,也是好事……乐声渐渐低下去,舞池中的人们散了,各自回到卡座或吧台。坐了那么久,李白总算赏光喝了两口酒,绿眼睛像是在看高起的舞台那边,又像是放空了,什么都没在看。上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和庄周喝酒,是去年冬天,一转眼,今年的夏天都过完一半,物是人非的情节太多太多,他早就习惯不去感慨。忽而,他听见明世隐在他旁边笑着说:“这是我今晚送给您的礼物。”

 

李白只觉得整个人被凌厉的北风灌了一头,手指在玻璃杯上握紧,霎时清醒到了极点。

 

 

邀请函上盖着一了暗红色的“武”字,在微黄的灯光下看,宛如凝固的血痕。李白将它打开,匆匆记下时间地点,就不耐烦地抛进了办公桌抽屉里,重重地把屉子合上。宴会,又是宴会,这次他不想再带歌女舞女什么的去了,而冲他示好的那些世家小姐……罢了,他何必再“害人”。抽空打电话问问军中那几位女军官,把这件事忽悠过去就算完。

 

他就是不想如武瞾的意。无论她是杀了乐安,还是杀了谁,他身边也绝不会空出位置来,供她看笑话,满足她病态的自满。

 

乐安去世之后,他去过那么多场宴会,再没有哪一场是能令他全心投入进去的,直到妲己出现……那天妲己的白礼裙,镶了珍珠,露出肩背,美得惊人,是他亲手为她穿上的,也是他亲手脱掉的。他在舞池的边缘抱住她,在没人看到的阴影里,有那么一瞬间,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吻她的嘴,但她满脸恍惚,灵魂早已飞到天外,窗外的焰火映在她的大眼睛里,她的眼睛像是最最清澈的湖水……可惜并不是。暗流底下藏的那些秘密的卵石,他数不清楚,捉摸不透,她眼里的湖中没有他,心里也没有。

 

焦虑促使李白驱车回到那间禁锢着金丝雀的住宅,他一直是心思深沉的人,最多比起高长恭来差那么一两寸,长达几千个日夜的复仇计划,他可以一步不错地走到现在,走到武瞾跟前,面对极权的重压,面不改色,从容自如……任何事都无法使他感到焦虑,除了妲己。

 

他又来的太晚了,停车时天已经黑透,不过还好,妲己的房间灯亮着,她应该没有睡。草坪和石径都沾了点露水,他的军靴踩在上面,发出“吱呀”的声音,有点滑稽,最近他已经允许保姆们陪着妲己在院子里转悠,所以在水池边搭了小亭子和秋千架,种了花和藤蔓,好让妲己放松心情……还有他们的孩子。

 

“夫人不在卧室里。”保姆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廊下迎接,见李白没有脱掉军装的意思,于是只低声汇报妲己的情况:“夫人晚饭喝了许多汤,做了一会儿刺绣,就去起居室里翻看衣柜了。我们便没有打扰……”

 

“嗯,都歇着吧。”李白头也不回地往二楼的起居室走,心里有些纳闷,她为什么要翻衣柜?说实话,如果不是保姆提醒,他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有专门用来收纳衣物的房间。房门半掩着,李白轻轻推门进去,只看到所有立式衣柜都敞开着,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则放满了衣物,全是女人的礼裙。妲己的脚步声从远至近,手里还抱着一条礼裙,见到他来了,她的脸色僵了僵,但很快恢复如常,平淡地招呼道:“你来了。”

 

“这么晚了,在鼓捣衣服?”他看见她手中那条白色的礼裙,上面镶嵌了繁复的珍珠,裙摆曳地,在吊灯的映照之下,优美矜贵。她弯腰把那裙子放在床上,李白这才看到妲己的装束,也是白色的,及膝的睡裙,是她喜欢的真丝质地,为了防风,还加了一件外披在肩上。她举起手,那些布料顺着肌肤滑下去,露出她雪白的手腕,妲己站在他身前,一个一个地解开他军装外套的铜扣。“天气那样热,每天穿成这样密不透风的,你不难受么……”妲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把话语转到别的事情上面去,李白也只好顺着说下去:“不难受,习惯了。”

 

这是她最常用的逃避方式。她在逃避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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