芬梨

#民国AU主线剧情延伸，李白视角

#原文在本子里，支线故事在主页都有

#配角太多，不一一打tag了

#写得有点长，所以拖更了（捂脸）肥肠抱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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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白没有想到，自己还会回到西北，而且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。

 

高长恭被武瞾扣在了长安，花木兰则是被紧急调到了东南，处理战争后续的琐事。他有点猜不到武瞾的想法了，虽然，处死高长恭是不可能的，他不必心急——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女人，心思被岁月打磨得深沉，少有直来直去的时候，也许，会更倾向于处理花木兰这个看似次要的问题。

 

他把车窗摇低了一点，阳光斜射进来，西北的风仍旧有些冷，李白被吹得眯起眼，心里惦念的事已然改变。随行的男人在阴影里小声咳嗽，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多嘴地出声制止，李白却转脸看着他，平淡地问：“吹不了风？”

 

男人穿着宽大的黑袍子，长发搭在肩上，听了李白的话，似笑非笑，摇头表示不用关窗。李白也没了交谈的兴趣，闭眼假寐。原本他是不必和明世隐同行的，再说，他对这位“大师”并无好印象，要他跟着来西北，完全是武瞾的意思。

 

反正他也没有所谓的不轨之心，派一百个人随行也一样，来西北取走百里守约最近搜集到的文件，参加完用以招待某些“特殊人物”的宴席，他会立刻离开。

 

昨天下午去机场之前，他还和妲己吃了一餐午饭，对于他来说，久违的平和相处，弥足珍贵。她看起来比半个月前精神了一些，肚子没见变大，手脚也细细的，但至少气色不错，未施粉黛，颔首时头发柔顺地垂下来，他忍了又忍，没伸手去碰。

 

负责照顾妲己起居的女仆人告诉他，太太特别喜欢喝汤，李白心想，这是好事，拨钱让厨房采买熬煮汤菜的原料，结果搞得满桌都是汤汤水水，过犹不及。

 

妲己没有嘲笑他的滑稽行径，落座之后扫一眼桌上的七八个汤瓮，随手将一个拉到面前，刚要揭开，他的手横过来，替她完成了这个简单的动作。蒸汽白蒙蒙的，遮住两个人的视线，李白轻轻地说，小心烫，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，总之，她没有回答。

 

她一直在无声地拒绝他，无论好的坏的，即便听到了看到了，都进不到心里去。

 

是乌鸡炖猪肚。妲己拿了筷子，把膨起来的鸡腹戳破，顺着纹理撕下一长片肉，开了口，再向两边撕扯，塞在里头的切好的猪肚就露了出来，被她均匀地搅进汤里。这做法很是奇怪，别家的厨子是把猪肚包在乌鸡外面炖，他偏要把猪肚切片切条塞在鸡肚子里煮。李白看妲己一副很有食欲的模样，她给自己舀了满满一大碗，才把汤瓮往外推了推，勺柄正好冲着他这边，不知是她有心的，还是无意的。

 

毕竟以前，她对他那样体贴，对某些时刻的怀念，他一直没放下过。

 

。

 

“为情所困。”这是明世隐对李白说的第一句话。

 

彼时他们是在长安，小型的私人宴会里。接触过明世隐的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位“大师”的古怪举止，狄仁杰离他最近，听得一清二楚，但没有任何反应，专心地往桌上一排玻璃杯子里倒酒。李白有意识地压下自己不自觉挑高的眉毛，尽量平和，拍拍沙发靠垫，示意明世隐坐下。后者脱去造型古怪的外袍，交到侍者手上，才慢悠悠地落座，狄仁杰顺手递上酒杯，他像是突然恢复正常了，语气礼貌地向李白作自我介绍。

 

李白前几日才听说过他，心里知道他肯定也听说过自己——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武瞾青睐的人，例如庄周，对她周边复杂的人际关系怎么可能毫无了解，尤其此时明世隐大大咧咧地坐在武瞾最亲的两位“心腹”中间，其意味不言而喻。

 

对明世隐后来的发言，以及狄仁杰时而不时无奈的附和，李白都没有放在心上。今日的宴席，情境亦是如此，不过受累的人从狄仁杰换成了一群报社记者，正好他落得清闲，可以在一边喝酒。

 

红头发的百里玄策趴在李白肘边的桌子上，板正的军装显然把他闷坏了，脱掉帽子还好，一动紧绷绷的衣扣，百里守约不赞成的咳嗽声立刻会在他背后响起，于是他只能又扣回去。撑过去半个晚上，这会儿跟着李白在角落里偷懒，整个人蔫了吧唧的，眼睛看着李白手里的酒杯——嫌他喝了酒会发疯，百里守约一滴酒都不让他碰，所以这个宴会，彻底沦为了最无聊的场合。

 

“你想不想去长安？”李白突然这么问，眼睛却平视前方，没有看着百里玄策。

 

“唔，行啊，那西北的事情，都给哥哥管？”百里玄策的回答懒懒的，全然小孩子性情，没分半点心思去琢磨这个问题产生的原因。李白闻言，摇摇头，解答他的疑惑：“高长恭很快会回来。”

 

“那木兰姐呢？”城里没了这位女中豪杰，跟失了主心骨一样，上边杞人忧天，连带着下边如坐针毡，民众们没完没了地议论，弄得军中大家好笑又失落。

 

“不知道。”实话实说，他确实也不知道武瞾的打算，把花木兰分离出去，真的是她心中的“最佳办法”吗？

 

“那，如果我去长安，要干些什么？”远远地收到百里守约的注视，百里玄策一边问，一边直起腰板，把军帽扣了回去，不满地嘟哝着：“如果是每天应酬高官，那我可不去，宁愿在军营里训练呢——如果能有实战的机会，就再好不过啦。”

 

李白却只是笑了笑，不再说话了。

 

他怕自己不在的时候，武瞾会发现妲己的存在，这个想法，是不是太幼稚了些？再说，百里玄策的小命是谁救回来的，让他知道事情原委，或许心里会有不快，但那也只是小事，如果让高长恭知道了，大概真会弄出叫人难堪的大麻烦。

 

他想保全某个人，似乎永远都很困难。

 

。

 

从机场赶回长安城里，已经是深夜。

 

守夜的家仆接了电话，告诉他，太太很早就睡下了。他不是没有权衡过利弊，但还是耐不住，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那边去。一路上，他没让人开灯，不想弄出动静打扰妲己的休息，上了楼梯之后，更是放轻脚步，却没想到门里的人原来并没有睡。

 

她半靠在床头，姿势慵懒，长发散乱，就着柜子上淡黄色的台灯，在看书。见他风尘仆仆地进门来，妲己有些迟疑地呆住了，等李白关上门，开始脱去自己身上的便装，她才把书合上，推开被子下床，一副有话要跟他说的模样。

 

“为什么不睡？”到头来还是李白先发问，她没有答。自顾自地脱到只剩白衬衣和长裤，李白转头看她，却发现她打开了衣柜，垂头在里面翻找，随后拿了一套睡衣出来，远远地举在身前，示意他过来接。

 

这个场面有多熟悉，两个人心里都明白。

 

“要在这里过夜？”她的声音轻轻的，不似以前那样娇柔，仿佛他们熟悉到无需用娇柔来试探他今夜的情绪，又像他们只是互不相关的……陌生人。李白不知道自己心底闪过了哪些奇怪的想法，走过去，接了她手里的东西，她却反常地再度提问：“还洗澡么？”

 

“不了。”经过一整天的奔波，他很累。即便现在总算看到了她，也很累。

 

“那换好了，你先睡吧，我再看会儿书。”

 

“你也该睡了。”说着，他看了眼她睡裙下微微隆起的腹部。

 

妲己的手立刻覆过去，隔着布料，温柔地抚摸，眼神游离，语气里有些不确定：“哦……已经很晚了吧。”房间里没有摆放吊钟，因为她觉得指针的声音很吵，睡不着起来看书，也没有打开怀表……她真的不知道现在几点了。

 

“嗯。所以睡吧，明天早饭之后继续看。”

 

不再接话，妲己绕过他，走到窗台边的小茶几旁，精致的白瓷茶壶里，是熄灯之前仆人送来的安神茶。今夜的她睡意稀薄，分外需要这么一杯……她替李白也倒了一杯。

 

仇人似的相处，谁都不好受吧。并不是终于想通，只是她清楚地看见了李白的疲惫，才猛然想起，她也早就累了。

 

。

 

从被子下面伸手去抱住妲己的时候，她很平静，没有像以往那样长了满身刺一样不让他触碰。她喝了茶水，眼睛半闭半睁，侧脸贴在他胸前，呼吸均匀，仿佛随时要睡着。李白用眼底的余光看了她好一会儿，才伸手把台灯拉灭了，再滑进被褥里，她无意识地帮他把被子拽高，盖着他肩膀，嘴里呢喃着“睡吧”，让他不自觉地，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。

 

最最开始的时候，相处的第一晚，也是如此吧。李白还记得那天她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，优雅华贵，确实是教人看不够……庄周笑得神秘，暗示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，莫名让他有种被看穿的感觉。

 

其实想要免除矛盾的处境，只要对妲己狠下心就足够。他已经习惯这种伎俩，安插一个女人在他旁边，借机搜集某些人想要的情报，甚至于想要取他性命，再正常不过，他就算装作沉迷，也从没让人真的得逞。当然，妲己不算例外，从他这里拿到的信息，由她整合之后才经过电报机发出去，她确实训练有素，沉稳谨慎，但那些都是他预备好了要让她知道的，以她手里的证据，根本构不成威胁。

 

唯一始料未及的，她居然猜到了他和高长恭所有旧事的细节。

 

“……还不睡么？”靠在他胸前的女人忽地出声，迷迷糊糊，打断李白的思绪。他松开紧锁的眉头，很小心地抚摸妲己的肩背，长发微有些卷，滑溜溜的。喉咙有些发痛，李白心里明白，他们之间有太多问题亟待解决，只怪眼下的一切太过艰难，没有能力去好好交谈。

 

如果武瞾真的把花木兰从西北支走，高长恭一定不会坐以待毙。以他的性子，和高超的暗杀术，武瞾硬将他留在长安，表面上是请君入瓮，其实，高长恭会把它当做绝佳的动手机会也不一定。杀武瞾，是下下策，但真的被逼到绝路，他和高长恭，还有得选吗？

 

“这就睡了。”用下颌抵了抵她的头顶，李白阖上眼睛，不再去思考任何与明天有关的事。眼下能和她一夜共眠，其他的，都等以后再说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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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好像欠了一篇花木兰×荆轲的pwp？？？忘了说，是安排在民国AU的世界观里的。可惜最近该赶本子的稿了，我很纠结到底该怎么更新……另外，本子的收录，大家有什么感兴趣的梗吗？要不做个调查投票啥的，三次元忙得忘记更新太久，宝宝们还对本子有期待吗（没底气）总之还是很抱歉（土下座）